我们从一条秀气典雅的木制楼梯上二楼后脱鞋进入,里面是一个浑然一体的居住单元,犹如我们国内的单元套房。在约一米宽的走廊里,我们脱掉外套仅穿一件衬衣。在一个约长10米、宽4米的客厅里,靠近厨房的一头是餐厅,放着一张西餐桌,理想是坐6个人,最多可以坐8个人,旁边是一个不锈钢做的烧火壁炉。中间是五人沙发和体积很小的音响设施。另一端是由两个书架、写字台、电脑组成的工作间。从布局上看,这个长条客厅大致由这样三个部分组成。
在客厅,女主人从厨房走出来迎接我们,要我们挨个在她的脸上亲一下,这对我来说太犯难了,因为祖上说“病从口入”,万一她脸上有某种德国人具有免疫力而我们黄种人不具有免疫力的细菌,那如何是好?在国内,我是严把嘴唇关的,还没等我想出办法来,就轮到我了,只好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挨了一下。她招呼我们坐在沙发上,她解释说她在意大利时客人到来都是要亲脸的,估计她也发现我们中国人不是很配合她的热情。还有,德国人也是没有这个繁琐习惯的。我们坐下后,分别向女主人送了小礼物,有陶瓷小玩具、宫廷王妃微缩服、红红中国结、中国檀香小木扇,我送的是杭州丝绸手巾和一折有崭新一圆人民币的银质纪念卡。她很高兴,德国人送礼都是表达一个心意,不求大包小包。
在简单客套后,我们坐在西餐桌上了。我们四个中国人,占据了西餐桌最好的位置,一边两人。主人夫妇坐一头,另一头空着,还有一个德国人要来一起过年。每人面前都有叠放着的两个碟子,一餐刀一餐叉。中间摆放瓶子十几个,还有盒子,分别是矿泉水、无酒精啤酒、无酒精香槟、有酒精香槟、桔子汁、樱桃柠檬汁、苹果汁、橙子汁等。主人要我们自己随便选,这种感觉太好了,我在老家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饮料种类没这么多,但习俗是一致的。后来在武汉工作,曾经有段时间和朋友一起吃饭就无酒不成宴了,并且酒就只算白酒,轮到我做东请大家,说大家想喝什么就自己点吧,结果说我不热情,只请大家吃饭不请喝酒,也就是说我没有强行倒酒强行劝酒,是我没有很好的入乡随俗。我就倒了一小杯无酒精啤酒,不敢多倒,是考虑到桌子上还有其他美味饮料等我品尝呢!
主人从厨房拿出一大盘土豆,一看就是切块蒸熟的,还有一碗墨西哥辣酱。我觉得不会很合口味,就只取一块土豆,淋了一点墨西哥辣酱,也没有象在国内那样一下塞进口中,而是装作很有绅士风度一样,慢慢将一块土豆上的辣酱先挂均匀,而后小心地用餐刀切小块,用餐叉送入口中,不发出任何声音、不显示明显的脸部咀嚼表情,将第一口咽下。感觉所谓的墨西哥辣酱,简直是一点辣味都没有,白水煮的土豆也一点味道都没有。这时那位来作客的德国先生来了,他是主人家的好友。在轻松愉快的聊天中,我好不容易把一块土豆全吃完了,这是我记事以来吃一块土豆花掉时间最长的。在每个人都将碟中的土豆吃完后,主人还劝我们多吃一点。看的出来,其实他们没有劝食的习惯,只是怕我们中国人拘谨才不得已而为之。我记得小的时候,大人也没有劝食的习惯,只是那时候大家肚子都很饿,如果主人不劝,是不好意思吃的,生怕吃多了主人不高兴,改革开放后生活富足了,再劝食就虚伪了、没有必要了,现在基本上也都是客尽其食、各取所需。一会后,主人将土豆和墨西哥辣酱取走搁置在厨房了。
当我们坐着品饮料时,主人端了一大盘烤好的猪排上来。一看那烤肉的自然纹路和烤制色泽,我知道我的最爱来了,马上就后悔刚才在王辉那里,傻乎乎的把那一大碗意大利面还有两个煎鸡蛋吃多了。不过好呆是有年纪的人了,面对美味诱惑,我告诉自己要克制,要虚伪地装出不在乎。在每人取一大块烤猪排搁置在自己碟子上的时候,我急着开始用餐刀切小块,用餐叉送入口中,这时候已经没有原先吃土豆时的轻泯嘴巴了,动作也大了一些,估计也有声音了,反正我自己记不得了,记住的就是好吃、好吃!大概主人也看出来了,我是真心诚意喜欢吃烤肉的,所以他们脸上开始绽放出带光彩的笑容。看来,他们今天是诚心希望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中国人好好领略一下好客的上法兰肯人的看家食品。我就一个劲的说,好吃、好吃,看着色泽诱人,嘴嚼嫩而不腻,咽入喉感舒畅,吞下口留肉香。在我很快吃完一大块后,发现同去的另一个男同学王瑆也吃完了,其他客人虽所剩不多但都还没有吃完,我看着烤肉还想吃,但又怕太撑,就主动说还要吃,我和王瑆这一个也是特别喜欢肉食的中国小伙子分了一大块。王瑆是经济学研究生,南京人,在上海外国语大学是学德语专业的学生。这下,我终于感到来这个德国人家过个年有意外收获了。原来主要是考虑到是来看看德国人如何过年,我知道德国是普遍富裕,但他们平时生活是非常节俭的,他们很多教授中午在学校就简单吃个汉堡什么的凑合,请客也是简单实在。这个普通德国人这么盛情款待,是我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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