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化律师”的影片及其社会背景
朱靖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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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的职业特性使他们在赢得声望的同时，也不免遭人诟骂。人们常将罪犯与其辩护者混为一谈，认为是律师的巧言诡辩使得不少犯罪者逃脱法网。同样，高额讼费让普通人倾向于认为律师是一个唯利是图的阶层，为金钱、地位不惜枉法。因此，在律师占总人口比例居世界之首的美国，社会对律师阶层的负面评价却有相当的比重。而好莱坞作为通俗文化的集散地，它所呈现的律师形象，无疑也要迎合这种“反律师”的流行观念。
如果我们将出现在美国法律影片中的“好律师”与“坏律师”加以比较，会得出一些有趣的结论：好律师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便是不入流的小人物：例如在《律师行》中由汤姆·克鲁斯扮演的刚从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的马克迪亚或者是《为所有人的正义》中艾尔·帕西诺饰演的三流辩护律师阿瑟·科克兰；而坏律师们则一个个老谋深算、财大气粗。要么是大事务所的合伙人，要么是法学院的名教授。譬如《费城》中因为对艾滋病的恐惧而将安德鲁赶出事务所的惠勒，以及在最新的法庭片《民事诉讼》中担任哈佛大学教授并为污染企业不光彩地赢得诉讼的法契尔。好律师总是为无钱无势的穷人奋斗；坏律师则帮助大公司为虎作伥，甚至本身就是罪犯。好律师总是孤军奋战，无依无靠；坏律师则手眼通天，至少和本案的法官过从甚密。在有美丽的被告、陪审员、证人出场的时候，好律师总是不自觉地爱上她们；坏律师总是处心积虑地害了她们。好律师是偏狭的群众运动的受害者，坏律师则常常是暴民行径的煽动者。好律师有可能是白人男子，但也可能是黑人或者妇女；但坏律师，一般而言， 总是年长的盎格鲁·萨克逊白种男人。
美国影片《魔鬼辩护士》（Devil’s Advocate 又译《追魂交易》）集大成地表现了这一负面主题。由艾尔·帕西诺饰演的律师事务所老板约翰·弥尔顿，被刻划为一个魔鬼的化身。他引诱年轻的律师凯文（也是他的儿子）步入邪恶，并许诺给予他想要的一切，只要凯文认同弥尔顿是自己的父亲。在影片中，弥尔顿宣称法律是一种“崭新的宗教，是通往一切的方便之门。”“作为一名魔鬼（读作律师），他所拥有的，是被贪婪与道德沦丧所统治的二十世纪的良知的冒用品。而律师们则基于日渐膨胀的自我野心，投身于在这个星球上发生的每一起邪恶的事件当中。”⑦凯文在极度的绝望中开枪自杀了，使《魔鬼辩护士》的“反律师”主题达到了极致。
